琴技考校已过,两月之后的考校为“棋”,这等高雅之行远非云纤往日出身可接触的。

朝凤里的教棋先生又是个棋痴,平日疯疯癫癫从不理会他人。

唯第一次见云纤时,丢给她几本《棋图义例》、《金谷园九局谱》、《忘忧清乐集》等,再之后不曾同她搭过一句话。

“此十九道线,从左至右名为客、松、笙、相……”

“纵列自上至下名天、地、人、时……”

教会云纤记棋盘之上的十九道线名称,方便她学习棋谱后,麦秋寻地方与先生对弈去了。

槐序巳月二人亦在旁观局,唯云纤白日晚间死背棋谱。

“学棋不必如此费心。”

晚间下学,麦秋又拿了数本棋谱送与云纤。

“为何?”

麦秋道:“棋之一道想要精通甚难,且也无需精通,入门即可。毕竟来日成为世府夫人,亦无处与人对弈,若与自家夫君对弈,总不可赢过他去。”

将通透莹润的白子夹在指尖把玩,麦秋随意落子便扭转白子颓势,只可惜云纤道行太浅,看不出端倪。

二人一个聚精会神盯着棋盘,一个百无聊赖丢着棋子,屋中正寂静无声时就听身旁传来咔嚓一声。

原是巳月所使的架子床檐柱断裂。

正点着的油灯瞬时滑落,灯油泼在帷幔之上,转瞬便烧了起来。

巳月正在床下做女红,听见那声脆响头都未抬三两步走出架子床。

“走水了。”

云纤喃喃出声,巳月走至盥洗架前端起铜盆泼在帷幔上。

好在虚惊一场,那火势不大很快便被浇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