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为我办了良民户籍,给了我新的身份新的名字,他说有了这份依靠我再不必过送往迎来,仰人鼻息的生活。”
傅二夫人倏地红了眼:“你可懂?”
云纤点头,她如何不懂?
“他说完便离开,我一颗心被搅得七上八下不得安宁,终忍不住拿了全部家当去求鸨母。”
“鸨母与我说,说风尘女子多遇这等事,让我莫信了这般裹着蜜夹了刀的假甜言真毒语。她说男子不可信,今儿爱你颜色,来日便要嫌你出身,不如在楼中赚足了银钱来日再起一个楼子,或是被显贵所用,攀些权势,或是握着银子自己享福。”
“我那时哪里听得了这话?她说得再诚心诚意,我亦觉着是她不愿失了我这棵摇钱树。”
女子柔柔擦去眼角泪水:“我跪下哭求,咒骂,将毕生积蓄倾倒在地,我求她放我一条生路,求她让我去过锦绣日子。”
“你来日会后悔的。”
“此生不悔。”
傅二夫人哼笑:“我就这般对鸨母说得,此生不悔。”
“许是鸨母也走过这条路,她红着眼看我又似不是在看我。许久后她连道三声罢,给了我卖身契让我离去。”
“你可晓得那日我离开沁香楼,是什么心情?”
“我那是瞧着天也蓝了,草也绿了,树上的鸟儿亦不聒噪了。那一路我去得不是染翠楼,我奔得是拥有天下第一等痴情良人的锦绣前程。”
抬手捂着面,傅二夫人继续道:“那日他穿了一身秋色襕衫,头上别着一根青玉簪。他手持折扇,站在染翠楼前言笑晏晏。”
“他是那样俊秀的公子,雍荣闲雅、羽扇纶巾。”
“你见过傅绍光的,他生了副好面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