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继颐点头,对着站在远处的丫鬟一挑双指:“去禀二夫人,外院还有事务忙碌,我先退了。”

小丫鬟红着面应承下来,呆呆回到屋中。

云纤眼见着崔继颐利落离开,不曾犹疑一瞬。

她不知对方口中的责是什么,是否如麦秋、巳月等人口口声声的傅氏前途光辉。

可在听过傅二夫人谈及傅家南院那些女子诞下的男丁时,她又觉在这座牢笼中,生出任何事都不算稀奇。

罢了,罢了。

她替二姐姐不值,此时却又庆幸云绮不曾嫁给崔继颐。若嫁给他,云绮是否也会如傅二夫人那般,独自黯淡?

云纤垂眸,缓缓将心中烦闷之气吐出。吐纳半晌,她亦未能静下心神。

“他走了?”

傅二夫人探出头来,倚着落地雕花隔窗看向云纤。

“谈得如何?”

“您说得对,见过问过,死心也就罢了。”

她沉着脸,唇角如坠了铅。

云纤仰着头,片刻后道:“今儿天阴冷得厉害。”

“怎会?”

傅二夫人轻轻绞着手中帕子:“我瞧从未这般晴着呢。”

她说完立刻抿紧了唇。

往日瞧着天色晦暗,从不似今日这样晴朗是因她心境晦涩。可听那小颠婆说来日助她寻回禾儿,她今生还可再见禾儿后,这天看着也就慢慢放晴了。

而这小颠婆……

傅二夫人心中一软。

她转身去了屋中,自螺钿亮格柜最底层拿出一件石榴红排穗银鼠皮比甲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