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着幕僚长袍,虽长身玉立与往日一般俊秀耀目,但却如明珠蒙尘,光芒折损。

进入湘王府,他放弃科举了?

云纤垂眸,眼中泛酸。

神思繁乱的不只她一人,李玉蘅看着云纤,也愣愣站在原地再难以向前。

云家遭难当天,他将云纤送回家中安抚,待她睡下便外出打探消息,可一夜过后,他再回家时,母亲却说云纤遭不住打击,早早投了河。

他与云纤一同长大,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,虽看着娇气却是有韧性的,云家突遭横祸她怎可能撒手人寰,一死了之?

他寻她许久,都未能找到她,所以他决定先她一步来这终点之地等她。

与他一起长大的姑娘呀,那样坚韧聪慧的姑娘,怎会放弃血海深仇碌碌苟活?他知晓,在这里,终有一日会等到她。

李玉蘅看着身穿大红嫁衣,眼尾泛红的姑娘,忽地低下了头。

豆大的泪砸在地上,泪珠四散,摔成了数瓣。

再抬头时,男子眼中微红,朝着云纤浅浅一笑。

他二人太过熟悉,哪怕不曾言语,她亦知晓那人眼中意。

他在庆幸,庆幸她还活着。

眼底酸得厉害,云纤转过头躲避了李玉蘅视线,李玉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荷花池边的黑色巨犬,哀痛欲绝。

初来湘王府,他亦最喜爱这黑犬,可他又不敢多见。

见得多了,难免……

摧心剖肝。

收整了心神,李玉蘅大步向前,在走至她面前时,李玉蘅停下脚步,正视着云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