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世子寝房,李玉蘅在门外站了半晌。
出了这道门、离了秋水居,来日便再难相见。他盯着脚下,却是不敢回头张望。
人多眼杂,他不能逾越一步,以免坏她行事,惹人猜疑。
往日他离开云家好似也是这般,不敢多多回头。
因他知晓那人会在身后等他,直到他走出鲁家巷子,她再不见自己身影才会离去。为让她早些回屋休息,他便会加快了步子。
可他往往会快步走一段路,又忍不住慢下脚步。
只因他也不舍,不舍那人。
往日路不好走,往后……只会更不好走。
李玉蘅踌躇着迈开脚,却是迟迟不知应不应落,若落了脚,他……
院中已有下人朝他看来,李玉蘅苦涩一笑,大步向前。
这一次,他不能再回头,亦不能慢下一步。
男子利落走出院外,云纤站在窗前,似是在望窗外风景,又似在望向他。
清和站在云纤身后,不时顺着云纤的目光向外看去,麦秋则在屋中,一会儿摸摸床榻,亦或把玩把玩博古架上的器物。
屋外隐有交谈声传来,云纤收回视线,侧耳倾听。
“你这伤,定是卫铮那小畜生所为,他一介庶出,近日小动作频频,多是听闻你爹爹想要为你在朝中安排差事,方出此下策。”
“看我明日不寻人打断他的腿。”
郁诗容颤抖着手抚在卫铎膝上,她只敢虚虚浮着不敢落下半分。
“我儿受苦了。”
“此事与铮弟无关,母亲不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