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榆他……”

一句话未完,卫铎突然拱起腰身,似被人扼住咽喉一般。他拖着肿胀得青紫的双腿,如溺水般猛然挣动。

“世子……”

云纤上前将人抱在怀中,卫铎却是狠命推开。
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

卫铎咬着牙,眼角滚落大片泪水。

“她怎能如此?她为何如此?”

她究竟为何……如此?

他不懂,亦想不明白。

那个人是白榆啊,是陪他习第一个字,作第一幅画的白榆。

是自幼贴身伺候他的小厮,是他当做亲兄弟一般看待,甚至会舍命相救的人。

他知晓府中人都在背后唤白榆做白愚。

只因他的确生了一颗愚忠之心。

那个若自己外出,不曾交代让他定时用饭,便一整日不敢吃喝,七八岁时敢为他一句湖中可有鱼,便跳入湖水查看的白榆,就这样被生生打死了?

他知母妃向来不喜白榆,可他以为自己会舍命相救的人,母妃无论如何也不会……

卫铎双腿猛地抽动,他咬着牙,浑身不住颤抖。

“世子……”

云纤静静看着,却在见到被打湿的衾被时,缓缓将头转过另一面。

身后传来浅浅呻吟声,云纤想了片刻撩开大红色帷幔走了出去。

她坐在绣墩儿上,面无表情听着身后人细弱压抑的呼痛声。

那声音如幼兽,微弱而压抑,脆弱且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