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声安慰了江月楼,云纤似有惆怅地摸着头上发钗道:“孩儿怎不知如此做会惹得王妃,对我生了嫌隙?”
“江侧妃,便同您说句真心话,我这也着实是没了办法。”
云纤眼中泛红,略带委屈:“若王妃只单单不喜孩儿,孩儿万万不敢如此。可眼下我又只能如此。”
“谁人家的新嫁娘不是在婆母手下讨生活?若我识相便该敬着、顺着王妃。”
“不瞒您说,今儿一早我都将您送来的首饰头面穿戴妥当了,临行方回屋换了这及笄的厚礼。”
“您道为什么?”
云纤侧着头,捏着帕子按在眼角:“昨个儿世子咬着牙呜咽了一宿,我便坐在床边听了一宿。”
“世子他……”
眼泪滚落,云纤迅速抹去:“世子他疼啊。”
“他亲如手足一般的身边人,他可舍命而救的人,却是被自己……”
她乃晚辈,不可指摘王妃,这话说出一半只能咽下。
“我若顺应了王妃,做与寻常人家相同的、与王妃同出一气的媳妇,我怕世子他……会更孤单。”
“既嫁入王府,我便是世子之妻,我想着无论何时我都应与世子站在一处,将世子放在第一位。”
“父母尊上,有些事儿世子说不得、做不得,我却可说得做得。”
“王妃杖毙白榆,世子只能于心中痛哭,不能道王妃一句不好,可总该有人告知王妃,这事儿做得不对。”
云纤语气虽缓,但抓着江月楼的手却是不住颤抖,好似着实气着却是只能生生忍下一般。
她眼中泪欲落不落,眼底满是倔强与刚直,真真一个为自家夫君打抱不平,甚至不惜豁出性命,哪怕得一不孝之名也不畏惧的贤妻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