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吧,您老又遇什么糟心事了?”

卫铎坐在床上,无奈看着迟甚卿。

他这老师本瞧不上世族子弟,可怎奈他常年清贫,又多生善心,时常落得吃不上饭的境地。

当年父王带他去拜师,本寻了三五次他都不曾答应。

后来还是因险些饿晕在家中,父王将人带回府中好生照看许久,方答应收他与卫铮做关门弟子。

自那以后,也不知迟甚卿是开窍了还是如何,竟广收世家子弟。

只是这束脩……

卫铎想到此,轻声叹息。

再多的束脩,也不够他老师救济天下的。

见二人相谈正事,李玉蘅退了出去。

迟甚卿沉默许久,这方道:“圣上要对南夷出兵。”

卫铎闻言亦同样沉默。

当今圣上虽以文教礼乐治民,但骨子里却是重武轻文,十分好战。

他一心扩张疆土,常徭役增税以养兵出征。这些年百姓虽谈不上怨声载道,但说一句人言啧啧也不为过。

迟甚卿摸着膝盖,哀怨道:“你重伤不知,这几日上朝日日都鸡飞狗跳,我这把老身子骨,怕也要劝不住咯。”

湘王府身份尴尬,卫铎不敢接涉及天子之言,听闻这话只能耐心劝道:“您老莫要一言不合便撞柱子了,这些年金銮殿上撞过十几次,自是不管用的。”

先前撞那一两下尚可唬人,撞得多了,朝中其他大人都懒怠拦了。

“说吧,我前阵子方孝敬您老一笔银子,哪里去了?”

卫铎边说,边喊了银玉去寻云纤来。

“连年征战朝中没了银子,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发不出……”

“您老管不过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