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……”
可他不甘心。
卫铎只觉鼻中酸涩:“我知卫铮无争权之心,可我抑制不住想要迁怒他的心思。”
“我知君子应成人之美,不应重利轻义,我知晓的。”
将手覆在膝上,心中万般酸与苦、无来由的怨憎委屈,都只能化作对自己的恨恶。
他恨自己如今这废物一般的模样,更恨自己心胸狭隘,遇难后满心小人奸相。
他不该这般,却又难以挣脱心魔。
云纤垂下眸,看着衾被上绣着的团福纹样轻声道:“你悔了吗?”
“当日为救白榆,害得自己这般模样,你可曾悔了?”
“不悔。”
卫铎似是不能理解为何她反复执着于此:“你好似很在意我是否后悔救下白榆。”
“并非我在意。”
云纤不曾抬头:“你以圣人之道标榜自己,自会活得艰辛,既你不悔当日救下白榆,便已胜过世间万万人,其余的,你非圣贤,怎可能六根清净,无半点私心?”
“莫自寻烦恼,莫做庸人。”
云纤站起身,为卫铎披上一件外袍:“福祸无端,人生如寄。”
“世事瞬息万变,大婚前你不曾想过会有今日,是以你眼下的担忧,来日也未必会成真。”
她语气轻缓:“湘王府日后会如何,你我会如何,都不好断言。”
“万般事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与其操心日后不知会不会发生的,不若用些心思去解决眼前的困难。”
先前她曾问卫铎,如何从江月楼手中抢王府中馈。而卫铎给她的回复是,让江月楼自己交出这中馈之权。
若她是江月楼,怕是只有湘王妃再不能出现在自己眼前碍眼,方能心甘情愿将中馈交给她这个世子妃。
她能想明白的事,卫铎自也能想到,可卫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