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榻上坐起,她看着铜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凄凄一笑。

“就是凤鸣伤重,我才要如此。”

将一整把安神香从铜盆子里拿出,郁诗容将它们仔细放到小几上。

“卫益清又带了卫铮出去?”

刘嬷嬷支吾半晌,含糊点了点头。

“他这是想要趁着凤鸣伤重,将卫铮的身份做实。左右接骨那日他已撕破最后一层慈父面皮,如今大有种不耐再装下去的光棍。”

“娘娘……”

许是吸闻了那安神香,郁诗容眼下头脑清醒得很。只一眼她便看出刘嬷嬷眼底的担忧,并非担忧她,而是怕凤鸣丢了世子位,她那儿子没了靠山。

思绪浮沉,沉默许久后郁诗容道:“刘嬷嬷。”

“老奴在。”

“明日你便与刘成回乡吧。”

将散乱碎发拢得齐整,郁诗容叹息:“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演那尽心尽力的忠仆模样,你我心知肚明,你放在我身上的那点子心思,着实没有多少。”

“可即便如此,我也记着你在伯府时予我的照顾。”

“我到底,还是念旧的。”

“娘娘,您将老奴想得……”

挥手打断刘嬷嬷,郁诗容道:“我与江月楼斗了这么多年,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死于对方之手。”

“可我怎么都未想过,自己没有栽在她手中,反而是……”

视线自那一把烧得只剩半截的安神香上瞟过,郁诗容嗤一声笑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