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益清若知晓,只会厌恶郁诗容更甚,死了亦不足以平他怒火。

若卫铎知晓,怕是会心存愧疚,痛苦难忍。

想必郁诗容也不想让卫铎知道,方绝口不提自己因安神香而身心俱疲,甚至妨碍了寿命的事。

她二人虽斗了半生,也曾恨对方入骨,但郁诗容人都去了,她无意作践已死之人的一片慈母心肠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秋苓语气犹疑:“王妃亡故需上折圣上,若当中有蹊跷日后被圣上所知,恐会引起圣上不满。”

“无妨,碍不着谁。”

“娘娘……”

秋苓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江月楼挥手打断。

“你先退下吧,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。”

看出她心事重重,秋苓点头转身离开。

江月楼坐在锦韵堂正中,耳边听着代表亡故的钟声,一人怔怔出神。

她从未想过自己看见郁诗容身亡,会是当下这等心情。

从惊讶至疑惑,从了然至唏嘘,独独没有喜乐。

甚至在见到郁诗容躺在院中的尸首时,她有一瞬间的恍惚,仿似躺在那里的人,是她自己。

夜深人静时,她不敢去想多年来放弃一切伴在卫益清身边是对是错,是悔是过。

可往日不敢想、不敢细究的事,在今日终于有了答案。

江月楼捧着脸,失声痛哭。

这么多年来,她一直以郁诗容的存在欺哄自己。她骗自己卫益清与她不能夫妻同心,皆是因郁诗容横亘其中,阻拦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