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和帝走到迟甚卿身边,言辞激烈:“你骂朕糊涂,难不成朕不知南夷境况?”
“朕征战半生,这江山有大半是朕亲自打下,朕不知征战之害?”
“朕还没老糊涂。”
泰和帝甩袖,厉呵道:“朕为的是天下江山,为的是我卫家百年基业,你们只看眼前,从不顾后,怎知朕心中宏图?”
“你说朕瞧不见,看不着,可朕亲征杀敌之时,你们一群又在何处?”
“皇兄……”
泰和帝声音愈发高,胸口急剧起伏,面上亦青红交加。
他并非昏君,也的确如他所说天下江山大半都由他亲手打下。可也正是多年征战生涯,让他一国之君落得满身沉疴,旧疾无数。
后宫子嗣不丰,是双重人祸。
泰和帝脚步略见踉跄,卫益清上前扶了一把,却被推开。
“臣弟知晓皇兄胸中雄韬伟略,可迟大人亦并非妄言。”
“家国、家国,百姓无家国又何来?”
“皇兄目光深远,谋百年之后,可眼下都渡不过,又哪里来的百年?”
“臣弟知皇兄乃不世战神,可皇兄难道不知我朝境况?”
哪怕明知会激怒泰和帝,卫益清也抬起手在太子、二皇子面前堪堪划过。
太子先天不足,二皇子身患奇疾,他这一国之君去哪门子的亲征?
“你……”
提及太子、二皇子,泰和帝面色难看到了极点。
殿上再无人敢多说一句,直至太子起身。
“父皇,皇叔。”
他将手蜷在唇边,忍不住轻咳一声:“孩儿饿了,朝廷之事不若明日拿到朝堂之上去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