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府的婆子见左文宣迟迟不动,冷不丁张口。只这一句,却是让左文宣心中莫名迸发出几分戾气。
可他抓着茶盘,又如往昔一样悄无声息忍下。
未理会那婆子,左文宣端着东西走进屋中。
屋内傅鸾笙正半躺半坐在美人榻上,她身上穿着蝉翼纱衣,身旁站着两个丫鬟正为她扇风,听见左文宣进屋,这方慢悠悠抬起眼皮,斜睨了他一眼。
“今儿天热,我给夫人去小厨房舀了冰酪来。”
“有劳夫君。”
傅鸾笙垂了眼皮,却是不曾起身。
“夫人不吃?若时间久了便要化水,你不爱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傅鸾笙哂笑:“今儿我身子不适,用不得冰。”
“不过夫君不记得也是寻常,夫君日理万机,心中记挂奔忙的都是家国大事,哪里来得功夫管这等小事?”
左文宣面皮一紧,咬着腮帮不曾讲话。
傅鸾笙仍旧半躺着享受清凉,眼都未睁道:“傅知霓已死,但我却无意得罪孙家,你去给孙兴泉赔个不是。”
“便选在明日上朝,众臣都在钟鼓楼排队前。”
“人多时候,你身段放低了些将孙兴泉高架起来,日后便是他心中不满,为了颜面也只能与左府为善。”
“若他与左府生嫌隙,就是有意刁难。”
傅鸾笙伸出手,身旁丫鬟连忙递上一把团扇,傅鸾笙自己慢悠悠扇着,语气也是淡淡:“哪怕孙家眼下对我生了些偏见,但来日我露出些微利益给他,这事儿便遮掩过了。”
左文宣许久不曾接言,仍直直站在原地。
朝堂之上哪有蠢货,难道众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