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凤已存百年,前人可做,不曾做的事儿,我做了能做的,放下不易做的,何错之有?”
云纤道:“无错,但您老心不安,亦是报应。”
云纤站起身,语气平静:“您不信傅家会一夕灭亡,是因为您不信有人会放弃权与利,且不受其蛊惑。”
“您以为今日我来此,是在以傅家威胁你,迫你早日将家主之位交给我。”
“可你错了。”
“傅绍光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,他说这世上以外力迫使他人为己所用,不会长久。”
“他说,想要让人臣服,唯有以利诱之。”
“他反复提及傅家掌控傅家女的真正手段,是以利益诱惑,而不是我先前以为的,用那些留在傅家的血脉做人质。”
“傅绍光也曾不止一次问我,他问我可知我并非傅家人,却能以傅知禾的身份嫁入湘王府,究竟是为什么。”
“他也曾逼问我,到底知不知道,当初为何会允许崔继颐将我带入朝凤。”
云纤看着傅披香,嗤笑道:“我往日不知,我怎会知晓?”
“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事。”
“可今日我终于知道了,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傅绍光让崔继颐寻外人进入朝凤。”
“因为唯有外人,才能挣脱傅家血脉的桎梏。”
“傅绍光想要挣脱却未能挣脱,巳月想要抵抗,最终却因血脉而厌恶自己,无法跳脱出那座牢笼,最后也只能自我解脱。”
“柴霜、银霜,甜春,初夏、端阳,崔继颐。”
“甚至是姑祖母你,那些被血缘牵扯,无法挣脱内心对傅家的归属,让你们一辈子困在朝凤,困在贤德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