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的,他最知自己是个什么模样,所以平日在外矩步方行,不敢高声呵唱,不敢有半点张扬。

他就是怕,他怕自己些微僭越,便会让人看出、闻出身上那股子腐臭溃烂的虚伪模样。

可今日,他终于可放声哭笑,做一回如玉娇龙那样恣意的人。

想起玉娇龙,傅绍光面露苦笑。

今生是他对不住她,可那人爱憎分明,想来二人也不会再有来生。

思及此,他又嗤笑一声。

以他今生所做冤孽,怎可能还有来生?若有,怕也早早堕入畜生道,亦或是下无间地狱,永生受苦。

“也不错。”

傅绍光眼中湿润:“如此……倒也不错。”

生在傅家,未见得比那无间地狱好上几分。

傅绍光眉眼带笑,莫名觉得解脱。

卫铎站在他身后,看着眼前人痴痴哭笑,静默不语。

“邵公公回来了。”

花跃庭走至卫铎身边,看着傅绍光背影微微蹙眉。

他无法理解傅绍光所想,亦难以体会他心中悲苦。

但此时二人都未去打扰他。

“圣上如何说的?”

花跃庭道:“圣上将此事交给你我二人定夺,只说此事不宜闹得众人皆知。”

卫铎垂眸:“这是明显为陈衡山留最后一道颜面。”

“那眼下要如何处理?”

花跃庭摸着下颌,一时也没了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