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为重要的是,麦秋当日进上的奏本,就未想过给傅披香留一条活路。

所以行至今日,傅披香也落不得好。

云纤知道她的结局,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。

“怎会不知。”

傅披香淡淡道:“我已年迈,于衡山再无益处,如今可由我一风烛残年之人换他轻装而行,已是极……”

“姑祖母觉得天下万事都可权衡利弊?便是母子也不例外?”

傅披香站起身,走至小佛堂前:“天下万事的确皆需权衡利弊,究其本质不过都是利益交换而已。”

“你敬拜漫天神佛,还需上香进供,无七情六欲的神佛尚且如此,人之贪嗔痴皆占的物什儿,又怎能不细算这利与弊。”

云纤无言辩驳,她与傅披香这等凉薄之人说不到一处去。

世人对神佛进贡上香,未必见得是神佛所求。

不过是那些个有事相求的香客,怕神佛不顾自身祈求,自己掏了香火而已。

“人”所求在先,怕神佛不应承,便自顾奉上供品、供果,还反过来指摘神佛坐享其成……

真真是狡诈至极、无耻至极。

但云纤倒是很赞同傅披香那句人之一物,贪嗔痴俱占。

狡辩、推责、贪权、好色……种种劣性皆不落下。

犹如傅披香。

云纤再没了与她交谈的心思,她本有一事想问,可如今却也不再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