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知溪怀有身孕,花跃庭哪里还有离京的心思?
花家世代从戎,他亦是武将出身。花跃庭从不畏惧提刀上沙场,但这一场仗根本不该打。
他日日都在军中,最是知晓朝廷是个什么境况,此一仗若真出发,前去南夷的将领怕是要以肉身来搏。
这等险仗实无必要。
便是能胜,也要付出极大代价。
他不怕死,可他不忍同袍白白身亡,更不忍那些为护一国百姓、为护脚下疆土的热血之魂,无故牺牲。
“你且歇着,我去安顿府中人。”
二人自成婚以来,花跃庭还是头一次如此温声细语与傅知溪交谈。
“离京与郑将军去岭南会和的事,我去寻人看看有无转圜余地,若无法,我离开前也会帮你安排所有。”
他手臂遒劲有力,摸着傅知溪面颊时却万分小心翼翼。
“与南夷一仗……按说不会交战,朝中众臣不会让圣上由着性子来。”
“可毕竟圣旨已下,若无其他法子,我明日多要离京。”
“南夷地处偏僻,易守难攻,且四处多瘴气,所以……”
花跃庭捏了捏傅知溪:“我此去是否有归日还未可知,若有,待我回来我二人便好生过日子如何?”
“这日子总不是一个人过的,你可在我离去这段时日好生想个清楚明白。”
傅知溪没有讲话,她垂着眸不知在思索什么,但花跃庭知晓她的性子,她并非不知变通的人,没有坚决反驳便是有可商量的余地。
为她轻轻盖了被子,花跃庭缓步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