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侯府,且她又是一府主母,虽自己年岁小,但辈分奇高,无人能、也无人敢管到她头上来。

可到了济宁侯府她方傻了眼。

这哪里是侯府,这分明是军营!

虽外头挂着个济宁侯府的匾额,可家中大多地方都划给了军中家属,许多将领的家眷都居住在此,莫说什么主母夫人,如今她连个农家妇人都比不上。

那农家妇人起码还可对自家的米缸、钱匣做主,可她呢?

她如今想要多吃一口米,多喝一口水都要寻参将之妻讨要。

只因这府中一切,都被济宁侯拿来饲养那些个米虫了!

那老棺材瓤子也不知是否昏了头,将封地所收都给了军营。

家中分明一个大子儿没有,若她想要裁一件衣裙,还要伸手去央求儿媳。

她到底也是湘王府中娇养出的小姐,如何过过这等苦日子?

“圣上不是说要攻打南夷?为什么又不打了?”

“去打啊,世子不去攻打南夷,如何挣得军功,没有军功我如何能脱离这鬼地方?”

簸箕掀翻,里头的杂豆洒落满地,郁妩流见了更为恼火,死命上前踩踏。

自从嫁给济宁侯后,她每日都要疯上几次,别家的媳妇姑娘已司空见惯,虽看不过眼,但到底不愿跟她一般见识。

可也有那等实在忍不过的,见了郁妩流糟蹋粮食,猛地上前一推。

“放你的屁。”

一个身形粗壮、面色黝黑的妇人冲上前朝她面上啐了一口。

“你当打仗是那般容易的?挣军功,那军功是要爷们儿的命来换。”

“你张口闭口打南夷,我瞧就该打你!”

“老侯爷怎会娶了你为妻?他戎马一生赤胆忠心,对手下将领也没得说,将我们收入侯府,那是因为我们的男人都死在了战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