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至后院,丫头瞧出云娘对新来的姑娘极是看重,不免多问了句:“您似乎很喜欢这位姑娘,那今夜?”
云娘倚在榻上,与往常一般慵懒:“照旧。”
凭她姿容出众,该走的都要走上一遍。丫头抿住唇,不再多言。
是夜,天字十二号房。
外头愈发热闹起来,楚惊春静坐在琴前,等候着她的第一位客人。
不多时,伴着丫头的声音,门应声而开。
“张老爷,这位便是咱们楼里新来的轻白姑娘,您今夜可是头一位。”
楚惊春抬眼去瞧,只见一位至少年过六旬的男子,胡须都白了一半。对上那男子不加遮掩的视线,目光迷离,四下打量,仿佛她不着寸缕立在他跟前。
楚惊春只觉心口翻涌,下意识便要呕出来。可既来了此地,便只蹙了蹙眉:“张老爷,小女子轻白,不知您要听什么曲?”
清冷的嗓音叫张老爷勉强收了收神,板正佝偻的身子捋了捋胡须,似又是一个正派的官家老爷。
他兀自走到桌前,道:“今日不听曲,姑娘同我说说话吧!”
楚惊春自是应下,于一侧安静斟酒。
她不多话,这张老爷似乎也不打算要她回应,只一杯杯酒下肚,言辞间渐渐吹嘘起自己来。或是想着,借着酒醉,再抬高自己,便叫眼前这个清冷的美人自主献身。
毕竟,春和楼也有春和楼的规矩,清倌儿不待客,强行为之闹大了也不好看。
“轻白姑娘,你觉着老夫如何?”张老爷一手攥着酒杯,一手拍拍胸口,微醺的面颊存了十二分自负,仿佛那风流倜傥又没见过几分世面的少年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