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了几步,不小心踩过裙摆,苏苏一个踉跄,幸而扶着楼上的栏杆才没有跌倒。她伏在那里,看着楼下人来人往,发髻散乱,再无当初红极一时的模样。
有人自大堂抬头向上瞧,只当哪个酒醉的姑娘,半点不曾将她与最红的红倌儿苏苏姑娘联系在一起。
苏苏趴了会儿,笑了会儿,又哭了会儿。声声传入仍站在房内的二人耳中,听得久了,连见惯一切的烟兰都生出些不忍。林霁尘踟蹰了片刻,到底是向着苏苏行去。
至少,宽慰的话说上两句。
然而林霁尘将将走到苏苏身后,还未及开口,忽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。那声音还有些远,仿佛是幻觉。他愣了下,正要嘲笑自己,那名字又响了一回,这一次,连紧跟而来的烟兰都愣在了原地。
“轻白姑娘?”
“果真是轻白姑娘!”
大堂传来的声音此起彼伏,渐渐汇成浪潮汹涌而来。几人站在楼上,看着楼下的光景,成了一个个不能言说不能动弹的木桩子。
大堂门口的方向,一身素雅的女子缓缓而来。她衣衫单薄,风卷起她的衣袖裙摆,衬得人愈是清冷。亦正好有风,面纱被掀起,轻易叫人瞧见面容。
起初有人因女子容颜绝世发出惊叹,紧接着便猜到,她应是春和楼藏了许久的清倌儿,轻白姑娘。
声声唤,女子终是微微颔首,算作默认。
一经默认,原本些微的揣度,顿时沸腾起来。那可是一千两才可见一面的轻白姑娘啊,人群渐渐涌来,又自觉分散在两处,不曾叫中间款款而行的女子受到惊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