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年了,云娘太清楚姜大人的脾性,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,不论叫楚惊春做掌柜的是权宜之计,还是真的要舍弃她。于姜大人而言,叫她入府都不过是为了安抚她罢了。
说来,她死了最是省事。可到底十几年情谊,才能落得这样一个结果。
“可是……”烟兰犹疑着,她总觉得,这天变得太快了些,叫人慌张。
“轻白姑娘?”烟兰又转向楚惊春。
楚惊春没心思与她们纠缠,简洁应声:“你若想同去,可一道离开。”
主仆多年,有些不舍也是应当。
烟兰却是忙的摇头:“不……我不是,”她说着,又恐伤了云娘的心,赶忙道,“轻白姑娘,您为什么?掌柜的做掌柜若有什么不妥,您自可提出来,为何要直接找上主子,让你做这掌柜的?您做清倌儿不好吗?”
这话说得叫楚惊春想笑,另一端云娘则是拦住她,冷冷道:“烟兰,何小姐可不是受人拿捏的性子。”
云娘早该想到,这样的心思和手段,怎会一直屈居人之下?偏偏,云娘一直未曾想到这一层。
烟兰一时噤声,只得眼瞧着云娘一件件收敛着行李。
楚惊春打量着两人神色,到底是起身道:“你们说会儿话吧,不着急走。”说过,自个便是转身离去,给两人留了空子。
然则这样的空闲两人却未念她的好,烟兰只觉得无所适从。她合该与云娘一道离去,可又太过清楚,在那深宅内院里,做一个不受宠的妾室的丫头,日子该如何难捱。因而,她并不远同去。
云娘亦是冷嗤一声:“这会儿倒是做好人了?”
没一会儿,楚惊春便在门外瞧着云娘与烟兰作别,瞧着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,楚惊春转向烟兰:“怎么不多说会儿话?过了今日,以后兴许见不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