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兰自是没注意阿涧脸上细微的变化,只来到桌边,收拾上头杂物,一面就着方才的言论,自个小声咕哝。
“你呀,还是年纪小。”
“人情世故你也学着些,这些轻易就能明白的道理,还得剖开了说与你听。”
“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,掌柜的要鱼露定然是有用的,如今你能救下她也是好事。只是咱们做奴婢的也得明白,咱们得惜命。”
“再者说了,上哪找这么好的主子去?掌柜的将咱们俩,看的是很紧要的。咱们要回报她,好好活着,才能更好地回报她。”
“……”
烟兰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,阿涧却是在烟兰说第一句时,就觉浑身一颤,再没了一丝倦意。
教他房/事的女子也说他年纪小。
阿涧偏头面向里侧,颇有些不得用的挫败。挫败过,又下意识想起,仿佛昨日,他也躺在这张床上。
外头夕阳垂落,橘色的光穿过敞开的窗子打在阿涧的身上,光影衬得他的耳朵渐渐有些发红。
夜至深,楚惊春懒懒地坐在地字三号房内,用了两碗茶,才算将烟兰等来。
烟兰出门一趟,亲自去接的,自然是阿涧舍命救下的鱼露。
鱼露跟在烟兰后头,一进门便是扑通一声跪在楚惊春跟前,叫她起身,仍是双手用力绞着,极是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