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卫踏出门,烟兰这端再是忍不住,蹲到痰盂旁便开始呕吐,吐得腹中空空,唇齿间只余下浓郁的酸水。
楚惊春递去一杯茶水,烟兰将要接过漱口,脑中不由自主又转过方才那一幕,林相的人头就那般摆在木盒内。似乎刚取下不久,看着还像是鲜活的。
紧接着,又是忍不住的干呕。
虽说一早便知道,四殿下会将林相的项上人头送上,但,忽然见这么一颗脑袋,还是令人不适。
好一会儿,烟兰方缓过劲来。
“掌柜的,您……您都不怕的吗?”烟兰喘着气。
楚惊春幼时便走过乱葬岗,踩过无数的骨头,一颗脑袋实在不算什么。
只道:“我现下便要入宫,望我们下次相见,可以换个地方。”
“啊?”
烟兰愣了下,楚惊春却未给她机会追问,已然一身爽利地向外走去。
她衣衫单薄,如最初来到春和楼时一般无二。甚至,还是发间素净,只着一只桃木簪。
厚重的门帘自内侧被掀开,凛冽的寒风吹起落在身后的墨发。女子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步步向前,神态姿容皆如往日,清冷绝艳。
候在马车旁的侍卫,却是只瞧了一眼,便慌忙垂下头。
仿佛见着太过绝色的女子,生出无措。
然楚青珣来过几回,与这侍卫也打过几回照面,不至于此。
楚惊春当下未问,在马车内换了他们一早备好的宫女服饰,由着马车一路行至宫门口。下车之前,方悠悠开口。
“四殿下此刻想是极其忙碌,林相之事,是你一人所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