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牢很快安静下来,唯有冷风一团一团穿过窄小的空洞钻进来。附着阴冷的地牢,那冷风倒叫人觉得有些暖和。
楚惊春摸到落在地上的发簪,抬起双手,拎着腕下几十斤的锁链似只是挂了一条丝带一般,轻巧地将头发重新挽上。
而后,坐到一旁的小凳子上,等候人来。
天色将暗,天牢里送饭的来了两回,也丢了两碗粥,楚惊春终于听到急促而来的脚步声。
来人定在牢门前,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开锁的牢头一面开锁一面极是恭敬道:“少将军,您快些,这事叫人知道了终归是不好。”
说过,也不必显临回复,自个便弓着腰退了下去。
楚惊春瞧着眼前男子,满身疲惫怎么都遮掩不住。想是已经连着几日不眠不休。
她扯起嘴角:“他们对你倒是恭敬。”
“您还笑得出来?”显临蹲下身,“您如今这算是什么光景?”
“天牢能有什么好光景?”楚惊春仍是无谓,脸色却是正经些,“时间不多,不妨与我说说,他是怎么同你说的。”
“今日满朝文武仍为陛下驾崩哀悼,虽已默认四殿下便是未来的皇帝,但总要过了七日之期。殿下亦与我言明,待他正式登基,必大赦天下,届时流放途中,属下自会为您安排好一切。”
楚惊春道:“弑君一事,已经判了。怎么判的?”
显临迟疑了下:“来年春日,凌迟处死。”
顿了顿又道:“本是要诛九族的,您顶着何映秋的身份,也无九族可言。”
何映秋满门,早就死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