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压了音的一声唤,禾枝忙道:“奴婢是想,太后娘娘令张大人前来,或许另有图谋。或许,或许要他杀了您也未可知。”
楚惊春终于唇角微勾笑了笑,“这样才对。有什么便说,莫让我去猜你们的心思。”
“奴婢明白,那……”
“不妨事,去吧!”
若真是如此,却是正好。
只怕张平晏一介书生,提不得剑,不敢杀人。
大半时辰后,楚惊春用过晚膳,握着一本兵书坐于窗前。外头雪花纷飞,又势大之意。
“殿下,张大人到了。”
楚惊春没有应声,不一会儿便听着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而来。她抬眼去瞧,正见男子肩膀微缩,明显是着了寒气,身子不大适应。
想是进了阁楼,禾枝便将他身上厚厚的披风取下,如今只着了一身单衣。
“听闻张大人入仕前曾教孩童读书,日后我唤您“先生”吧!”
四目相对,女子清浅地笑着。
张平晏看着外头漫天的雪花,些许洒在女子的发间,如梦似幻。
明明是得偿所愿,他又何来那么多的揪扯与不甘?
张平晏索性放开些,躬身一礼:“多谢殿下,殿下有酒吗?”
楚惊春手边倒是放着一壶茶,遂略扬了声音:“禾枝,送酒来。”
烈酒上桌,张平晏连饮了三杯,灼烧了喉咙,也将整个人烧得滚烫。他终于有些不惧这样的寒凉,勉强如常地坐在楚惊春的对面。
楚惊春倒了盏温热的茶送到张平晏手边,眸光微凉落在张平晏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