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松开张永望的手,脸色骤沉。
“呃?”张永望愣了下,小心翼翼开口,“我说错话了?”
他的脑子一贯是不够用的,若非在骑射上有些天赋根骨,怕是也娶不到这么一位玲珑剔透的夫人。然而成婚许久,却是从未见过夫人这般颜色。
夫人吸了口气,方正色道:“夫君莫怪我说的直白,父亲品性如何你最清楚,他做过什么你也知道。你觉得,是春和楼掌柜会将一条人命放在眼里,还是长公主看得见芸芸众生?”
张永望脸色顿时发白。
秉承孝悌,张永望从不敢与人说起,在听闻父亲死在春和楼之时,他惊讶过后,竟是下意识松了一口气。
自成婚初始,父亲落在夫人身上的目光便不算清白。后来竟趁他入宫就职之时,险些欺辱了夫人。若非他当下就挥起拳头,跪在地上哭哭哀求夫人,只怕夫人早已悬梁自尽。
张永望垂下头,声音低哑:“是,他不配。”
春和楼掌柜在被欺凌之时反手杀人,不算过错,如何内疚。长公主高高在上,又岂会将一条人命放在眼里。
“那……夫人可知,长公主为何会帮咱们?”
不是随意施舍,而是知晓他是他,方才出手相帮,张永望诚然是想不出别的因由。
夫人额间微蹙,脸色好转些,徐徐道:“上位之人的心思不是咱们能揣测的。或许,是觉着你骑射尚佳,是个可用之才。亦或,只是为了帮护卫长收买人心。然不论哪种,都绝不是因为内疚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该死的人,杀他之人怎会觉得不安?
“夫君,不论如何,咱们记着长公主这份恩情,若来日长公主有需要,咱们一定还她。”
张永望重重点头,却见夫人没来由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