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,他缓缓走到太后身边,唇边含着一抹无望又苍凉的笑。
“您知道方才长姐与我说了什么吗?”
“她说她性子懒散,处理政事实非她所喜。待我长成,这些事便真正的交由我处理。”
说罢,独留太后一人在原地,沉默地走近内室,紧闭房门。
陛下躺到床上,一双眼呆呆地盯着房顶的梁木,最终还是有一滴泪滑过脸庞。
终是有生养之恩,没说的那句,到底太过残忍。
他如何能不知,长公主权势滔天又如何?她终有老去的那天,待他长成,自可将权柄一点点收回。
他可以慢慢等。
等不及的,是母后罢了。
因为那时,长公主老了,母后也老了。
太后不知何时回到寿安宫,亦不知浑浑噩噩在椅上坐了多久,眼前忽的出现一道熟悉的影子。
那人明明该是为她而来,偏偏字字句句皆是要将她凌迟。
“我实在不知姐姐因何落泪?”
“姐姐若非非要动她身边的人,她又怎会做到这种地步?”
“到如今,姐姐竟然还是看不清吗?”
“从来,都是你不肯放过她。”
后来,那道身影离去,太后泪水愈加汹涌,她无声地流着泪,口中只一遍遍念叨着。
“我是太后,我是太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