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听得认真。
只是,她发现父皇的手渐渐变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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丧钟响起,无限哀绝。
当今陛下薨了,朱缨没有父亲了。
她听父遗命,已悉数下了令,将寝宫中所有牌匾卸下,在最厚最大的一块之后找到了那道传位诏书,是写给她的。
那诏书看着年头有些久了,想必是很多年前就写下的。
朱缨身体僵硬,起身时晃了一下,忘不了父皇攥住她手,说出的最后一句话:
“你母后的死······”
“不要放过···他们···”
九月的天气仍是暖烘烘的,可她的手极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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爆竹噼啪,春帖幡胜,又是一年新岁。宿雪难消,朝阳正升起,晨钟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。
新朝已立,然先帝大丧未过三年,举国同哀,天下庆典一切从简。宫中亦是如此,仅有重要宫殿悬挂了几只牡丹缠枝喜鹊灯笼,明晃晃的烛火映照着,倒是分外喜人。
虽是数九寒天,天色又未尽亮,宫中已经有了几分热闹。
得脸的宫婢大多换了新衣,在雪迹未消的宫道上纷纷往往,低首快行,留下一串串不显杂乱的绣鞋印。
承明殿内,朱缨已经起身,此时洗漱毕,正由宫人服侍梳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