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朱缨慌忙瞟了某人一眼,果然见他神情愈发温和了。
她心中暗苦,这些大臣光顾着嘴上说,是丝毫不管她的死活。
“众卿。”她连忙打住,镇定道:“朕登基不久,如今并无选秀的打算。”
又有大臣想开口劝谏,朱缨没给他机会,道:
“先前为江山社稷考虑,先帝的孝期才以日代月,易为二十七日。然父皇驾崩,朕心甚痛,三年期内不欲行大选之事,望诸位爱卿成全朕孝心,莫要再提。”
朱缨此话将姿态放得极低,又将先帝与孝道搬了出来,众臣听了几乎要稽首以表惶恐,皆不敢多言。
袁持忠听罢果然痛心疾首,老眼含着泪,离席顿首道:“是老臣思虑不周,请陛下降罪!”
朱缨松了口气,面上却分毫不显,温声道:“太傅也是为社稷着想,何错之有?快起身吧。”
她不敢看谢韫,只吩咐照雪,将自己桌案上的一盘葡萄送去给他。
谢韫见她这副心虚的样子觉得好笑,又想着逗逗她,于是不接示好,故意冷着脸偏向别处。
朱缨当了真,心下沉重,想着这下可完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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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下朝,朱缨面无表情,顶着冠冕凤袍回到承明殿。
她不等宫人伺候,自顾自坐到妆台前开始拆卸头上沉重的凤冠簪钗。几个侍女见状皆是噤若寒蝉,屏着呼吸小心翼翼上前服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