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没有说话,朱缨的声音低哑。她让谢韫坐下,看着他略带憔悴的眉眼正含着关切。
她被这一眼击中,原本能忍受的痛苦好像突然加重了不少。
帐内众人早已退下。她不愿再忍,撑着向谢韫靠近了些,随即眼中盛满的泪簌簌落下,脸埋进他怀里哽咽。
“我疼·······”动作间牵动了肩上的伤,可她不在乎。
哪里会是兄长呢?她明明那么爱他。
谢韫被她的动作弄得方寸大乱,他担心碰着朱缨的伤口,僵着身子任她抱。过了好一会儿,才敢把一只手虚虚搭在她未受伤的后腰处。
他摸她头发,声线中含了不自知的慌乱和自责:“是我不好,当时支援若能早一步,我······”
“你又要怪自己吗?”朱缨哭得一抽一抽,打断他的话。
这人总是这样,每次她出了什么事,他便恨不得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。
战场上刀剑无眼,哪里是他的错呢?
可人就是这样,爱一个人,便见不得她受委屈,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,将上天带给那个人的磨难,尽数归咎于自己的不完美。
她从谢韫怀里出来,掀起他一边衣袖,“你呢,你疼不疼?”
二人挨得极近,朱缨能看到他手臂纱布下一抹红色,是隐隐渗了血。
她睫毛上还挂着水珠,颊上泪渍未干。谢韫抬手帮她拭去,低声安抚道:“只是小伤。”
这点伤不及她的十分之一重。他不想再提,拿过一旁小几上的碗,专心喂她喝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