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岚月直勾勾望着他,忽然歪了歪头,手中一扬空荡荡的酒盏:“过来时忘记斟酒了,可否劳烦宁大人帮我添上?”
哪有拿空酒杯来敬酒的?
宁深压下心中的异样,只能依言拿起酒壶,去给她添酒。
一个将酒壶凑近,一个拿酒盏去接,宽大的衣袍便挨在一起。
莹透的玉盏渐渐满上,宁深想要退开,却感受到袖间一阵异样,低头一看,发现不知何时两人的衣袖竟勾在了一起。
周岚月今日所戴束袖有银箍,此时正挂住他袖口一角牢牢不放。
这副模样,在宫中宴会算得上失礼了。
宁深呼吸一窒,周岚月却不见窘色,看到后眉一挑,嘴上懊恼道:“哎呀,怪我没察觉,怎的勾了宁大人的衣裳?着实失礼。”
“宁大人心胸宽广,必不会怪罪我的。”
她一点不急着将勾连处解开,慢声细语道:“我手笨,想必解不开,大人来试试?”
到了现在,宁深哪里看不出她是故意的?
他心中微恼,耳根也有些烫,可在大庭广众下只能装作不知,温声道了句无妨。
然后伸出手凑近勾连处,将扯出的一根丝线轻轻一拉,两人的衣袖就听话地分开。
“还是宁大人厉害。”
她一仰首,将澄澈的酒液饮尽,喝下后轻啧,状似自言自语道:“宫中用的酒不一样?怎么觉着宁大人这儿的酒比我的甜。”
面前人肉眼可见地越发不自在,甚至面颊都有渐红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