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福济院这样的地方,除了每月官府供给财粮,也有富家豪族不时过来捐款捐物。
许是看二人衣着不俗,守卫只问了一句,就让他们进去了。
从前要容纳的流民百姓过多,所以福济院足够大,相当于一个四进的官员府邸。
朱缨本已经想象到了院中该是何等景象,可当场面入目时,她是真的怔愣了一瞬。
并不像料想中的那样拥挤又混乱,眼前的院子中陈设简单却整洁,当差的官吏伙计正在正院中央施粥,百姓拿着各自的陶碗有序等候。
奉陵这所福济院接纳的饥民数量不多,有的在院中活动,虽然看上去瘦弱了些,精神却不见萎靡颓丧。
甚至还有几个搭了伙,不知从哪捡了只旧蹴鞠就开始踢,一片安乐和谐的氛围。
朱缨无言望着,心里说不出滋味来。
她曾经在征战时见过流民,极端的饥寒和痛苦让人失去了良心和理智,只要嗅到一丝香甜的气息就能一拥而上,哪怕是同类相食也在所不惜。
有个富家公子路过时动了恻隐之心,让自己的车夫下去施舍银两,最后别说盘缠,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风卷残云分了个干净,险些连命都没保住。
山穷水尽时,人为了活命可以拼尽全力,哪怕化身野兽、将自己变得不再像人。
流民就是如此,因为有福济院的存在,他们才有了安稳为人的机会。
奉陵的福济院都如此祥和,想必魏都也是一样。
朱缨想着,暗暗打算过几日抽空去瞧一瞧。
身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,是谢韫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