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厥的哗变发生在中秋前夜。老可汗残暴昏庸,对外连年征战,对内也毫无仁义可言,搜刮民脂民膏,打压功臣手足,让整个突厥人心惶惶,难以安定。
听闻新任可汗是老可汗同父异母的弟弟,遭受排挤猜忌多年,如今韬光养晦蓄足了力气,终于亲手将兄长推翻,自己坐上了宝座。
新任君主上了位,旧任兴起的战火自然也要推倒重算。
先前孟翊的西北军把突厥军打了回去,但双方一直没有订立明确的停战议和书,今突厥换了掌权人,倒是爽快撤了兵,让西北边境松了口气。
不过大魏与突厥结仇已久,这位新可汗的态度尚不明确,虽然已经撤兵,可日后会不会卷土重来还是个未知数。
朱缨不敢放松警惕,下诏给西北大营多拨了军费,让众将士好生操练。孟翊和几位副将身在魏都,恐怕也留不了多久。
待朱缨将所有事务处理完,天色已经不早了。她从龙椅上起身,见照水欲言又止,诧异道:“出了何事?”
“回陛下,静王殿下来了,就在偏殿。”
照水自知此事做得不妥,解释道:“未时就来了,但陛下吩咐过理政时任何人都不见,臣就如实说了。可静王不肯回去,说想在偏殿等候,便一直留到了现在。”
朱绪才替她挡了刀,胸口那伤可不算轻。
从行宫离开时,朱缨顾忌着他的伤势,本想着让他留在行宫养几日,待伤好些了再回宫,可他却不愿,坚持说没有大碍,跟着一起回到了皇宫。现在还不消停,不说静养,从他的裕静宫远远跑到承明殿不说,还无声无息在偏殿等了她一下午。
“下次遇上这种事,直接禀报就是。”
朱缨熟悉刀剑伤,知道只要一处受了伤,其他地方动一下都会牵动伤口,难捱得很。
她暗恼这孩子不爱惜自己的身子,对照水道:“召他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