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溪能听明白的话,朱绣自然不会不懂。
她袖中手指紧握,没有说话,垂眼艰难望向地上跪着的人,眼中有不忍、有踌躇,可以看出正经历着激烈的心理斗争。
不管谢韫居心为何,他所说的确实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。
府上混入了奸细,她身为天子手足,只能有失察之过,绝不能被其他更大的罪名脏了身。
至于月溪究竟是有罪还是无辜,其实并不重要,她必须推出一个替罪羊,才能保下整个公主府。
事情出在一人身上,就在一人身上结束。
“月溪,本宫对你太失望了。”
她眸中动摇渐渐褪去,在月溪越来越绝望的注视下,沉声下了令:“拿鸩酒来。”
“殿下!不是我,我真的没有!”
“殿下不要!殿下!”
朱绣脸上没有再出现一丝多余的神情,像是没有听见求饶声,漠然背过了身。
去拿毒酒的人回来得很快,两个粗使婆子手上力道极大,不顾月溪的哭叫,掰开他的嘴,将发黑的酒液直接灌进了肚。
毒性发作,月溪因痛苦□□了几声,须臾间便没了声息。
一切渐渐归于平静,朱绣才缓缓转身,脚下微一踉跄,好在被身边的女官及时扶住。
她脸色青白,在看清地上的景象后急促喘了几声,良久情绪才恢复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