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
西偏殿里,朱绪一身素衣,默然无声坐在窗边。
一整日都没有出太阳,阴晦的天色让人觉得压抑,让胸前的伤口也微微发疼起来。
提着食盒的女使正等着他的回应,而他浑然不觉,沉寂的双眼依然望向窗外。
搬至偏殿,是他亲自开口向朱缨求的恩典。这里比暖阁要安静些,更适合养伤,位置好像也与主殿更亲近了。
从这扇窗望出去,正好能窥见槛窗后的一点浅淡烛火。
纸窗前光影摇晃,偶尔还会映出一对人影,但总是匆匆一掠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朱绪偏着头,静静看了许久,直到对面熄了蜡烛,窗中尽暗。
时辰不早,皇姐是该就寝了。
他缓缓收回目光,但也垂着眼,像是并没有回答侍女的打算。
面前的女使三十来岁,看装束应是主子面前颇为得脸的宫人。
见朱绪久久不语,她也不见胆怯,再次出言告诫:“娘娘的话都是对殿下好,还望您能听进去,莫要再随性妄为。若李家有任何闪失,对殿下来说可不是好事。”
听了这番警告之语,他终于抬起眼,盯着女使发出一声笑。
“若我不肯听劝,母妃和舅父会如何做呢?”
他这个皇子身后牵扯着太多纠葛,背负了太多负担。
在别人看来,他生于皇室,还有李家撑腰,然而前朝和后宫都当他是提线木偶,所有人待他都夹杂着利益,满眼皆为虚情假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