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陵行宫宴席上,那支他“无意中”掉出的簪子。
谢韫发现了他的心思,那朱缨呢,是不是也知情?
想到这里,他又害怕又期待,没了与朱缨相见的勇气,连当前的言语交锋也没了力气,扶着随从的手快步离开了。
少年脚步微微凌乱,很快隐入黑暗,消失在视野中。
谢韫站在原地冷眼看着,方才一番试探后,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希望也没有了。
朱绪,是当真存有非分之想。
他一言未发,胸口起伏却无端大了些,目光也更为冰寒。
半晌,他收回目光,问一旁的侍卫:“方才静王执意要见陛下,是怎样说的?”
侍卫禀道:“静王殿下过来时脸色苍白,像是匆匆从寝殿赶来的,说是做了噩梦,梦见有人要对陛下不利,必须亲眼见陛下一面才能安心。”
难怪衣衫单薄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若是真叫她看见,少不得又要心软怜惜。
谢韫多少猜得到一点他的心思,在心中暗嗤。
若朱绪真的想让她好,就该安分守己,尽力平息母家的勃勃野心,而不是整日想着搅弄风云,唯恐天下不乱。
他返回寝殿,正好朱缨从净室出来,一边擦拭揽在胸前被水汽濡湿了的发尾,一边问:“他走了吗?”
谢韫嗯了一声,自然地接过棉巾帮她擦。
“这个时候,他来做什么……”朱缨小小嘟囔了一声,也没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