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我说什么!”
面前人的模样偏执可怖,令朱绪睡意全无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。
他狠狠甩开她手,近乎挑衅地开口,故意在她最在意的地方戳:“儿臣在承明殿养病,期间不必拼命完成课业,日日都睡的很好。皇姐的人把儿臣照顾得很好,母妃大可放心了吧。”
李氏多年偃苗助长,在学业方面极其严格,就算朱绪偶尔生病也不许耽误功课,一心想培养出聪明又乖顺的傀儡,平日起居却几乎不加过问,仿佛是他的夫子而不是母亲。
听朱绪这样说,她更是怒不可遏,声线嘶哑又要抬高声音,如同破了的锣:“她是想养废你!只要你废了,就再也无人能威胁她的位置了!”
这些年来,李氏总是这样疯狂又病态,像是心怀着什么巨大的仇恨一般,就连他那在朝堂步步为营的舅父也是如此。
过去与父皇斗,现在与皇姐斗,至今不知牺牲了多少人,连他这个身上流着朱氏血的皇子,也被迫沦为了博弈中的棋子。
崩溃往往就在一瞬。朱绪从前得不到回答,现在再也忍不住,红着眼睛大声问道:“李家与皇室究竟有什么仇?!若你们注定不死不休,又为什么要生下我!”
“呵——”
话音落下,李氏竟从歇斯底里中奇异地冷静下来,某一刻忽然开始大笑,笑得肆无忌惮,笑得落下眼泪。
有什么仇?
“你以为我想吗?”
她笑够了,眼中满是自嘲,又有恨意:“若我早知道那件事,对他早些死心,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你。”
“你不是想知道吗?那我告诉你,你听好了。”李氏目光死死锁在他脸上,双唇开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