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到此,她也明白了许瞻为何选择退守辞官。
他既然能在结党营私面前不为所动,多年独善其身,自然也能看穿诡计阴谋,隔离任何挑拨影响。
诚然此抉择太过决绝,但无疑是明哲保身的上上之选。经年累积下来,许氏富贵勋庸不绝,论荣勋名衔再无家族可堪与之比肩,只要族中谨慎不犯大错,足以子孙后世代代安定无忧。
当前女帝打压世家收权举动已成定局,与其不长眼地争斗,还不如早日退后。
当构不成任何威胁时,自然就不存在什么猜忌怀疑,变得无比安全了。
坚韧通透的忠纯之臣,不会被荣华权势迷了双眼。
“臣万死不辞。”
许瞻听言伏地一叩,言辞恳切:“除臣之外,想必陛下还对犬子甚是挂心吧?臣愿以先帝之命立誓,小子敬川生母虽为李氏,然其母早逝,母子情谊极为淡薄,多年来与李家关系亦是生疏,甚少往来,绝未参与李氏族人所谓‘报仇’之事,望陛下明察!”
他话已然说到这里,虽然不是自己亲自查过的结果,朱缨依然心头一松。
她展颜,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意:“朕知晓了。”
许瞻走了,朝野又会是一番大震动。失去一干老臣会让她短时间内捉襟见肘,但同时也是引入新鲜血液,提拔有才干新人的好机会。
朱缨终是应允,命人接下了他的首辅印鉴和吏部纹章。
她话语温和,却不容置喙:“许公子在外云游已久,爱卿归家后,便让他回家陪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