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胸中疑问问出了口。
谢韫眉眼柔和,回道:“是据我揣测,认为你现在最需要的东西。”
“棉衣被褥?!”朱缨脱口而出。
谢韫不置可否,眼尾几不可察一弯:“大军出征的时候已经开春,南方用不上御寒了。谢家虽不比从前,但在两江一带的影响还是有的,我放出消息,很快得到了那些富家豪族的响应,江北大营那边听说是为北地前线筹措物资,前前后后也捐来了不少。”
“蔡融知道我要亲去北地,主动调了三千兵马随我护送,都是你我相熟的旧部。人数不多,尚且达不到上报朝廷的规格,他便自己做主了。”
“行至淮南一带时,我收到了你的信。信中语气隐约不对,我便猜测是你遇上了难处。”他说:“但你不曾言明,就只能由我自行猜测了。”
现任江北大营主帅名叫蔡融,同样是与他们并肩作战过的同袍。
从江北至北地路途遥远,稍微走慢一点就需要一个月脚程,朱缨本疑惑谢韫为何会来得这么快,现在才恍然,原来他不是收到自己的信后才出发的。
早在她御驾亲征的消息昭告天下时,他就已经开始为她谋划了。
朱缨点头,涩声道:“你猜对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谢韫执起她手,顺着一节一节摩挲她指骨,温热干燥的手掌暖热她指尖。
细致地一点点游移,仿佛骨节连着内里心脏,刻上她每一寸指纹。
他低着视线,看似是平静的陈述:“离开魏都的时候,我以为你当真厌烦了我。”
直到来的中途收到那封信,他才放下心。
朱缨心头猛地一抽,惊动了五脏六腑都随之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