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王连长公主都敢劫持,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?一旦圣旨造假的事被他识破,你性命危矣。子沉,除了将真圣旨先行上交,我们别无他法。”
严庚祥走到桌案前,打开长矩形锦匣,取出早已备好的黄绢:“圣旨在我手中,也许静王会顾忌几分,不敢贸然动手。”
禅位圣旨里写下的人选乃是长公主,并非静王,就算后者拿到也只有销毁的份。只要他们没有找到玉玺的踪迹,一切就都还能挽救。
宁深箭步上前,断然反对:“皇宫现下形势不明,老师只身前去,岂非置自己于危险之中?要去也该是学生去!”
“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你既把我当成老师,就老老实实听我的。”
“老师!”
严庚祥停下脚步,眼中满是执拗和认真,厉声训道:“别忘了,你是宁家最后一点血脉!”
宁深呼吸一滞,拦住老师的手臂也微微一松。
记忆里,祖父、父亲和姑母的模样已经模糊了。只记得很久以前,宁府也是枝繁叶茂,日日有欢笑声的,他的母亲也是明快爽朗的女中豪杰,而非如今深居简出的喜静妇人。
当年他的亲眷族人葬身血海,也是因为一场谋逆逼宫。
宁氏用最后一口气为先帝登基扫清了障碍,只留下了他,全族最后一件遗物。
为家族香火着想,或许这次他应该主动避祸,保全自身,可是,他能说服他自己吗?
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命悬一线、属于亲表妹的位置落于敌手,置家国危难于不顾吗?
宁家先烈泉下有知,希望看到他这副软弱退缩的模样吗?
所以,宁深仅仅只犹豫了一瞬,就坚定地拦住面前欲赴险境的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