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敛走到岸边,合了眼。
岸边松软的土骤然垮塌,他被泥土所掩,以最狼狈的姿态扑入激烈的河流中。夹杂着泥沙的河水涌上来,眨眼间吞没了人影,月色依旧清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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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矜是自己醒的。
她在不熟悉的地方睡不了太安稳,昨夜是又病又困又累,今日好了些,没睡多久就莫名在琐碎的梦境中醒了过来。
出于本能,她动了一下手腕。
但很快,她就看到丝线连接的另一端,没有了人影。
确实如她所说,只要对方想,轻而易举就能将丝线解开。谢敛拿这个安慰她,无非是笃定他自己不会做出格的事,她也理所当然地信了他的人品。
但此时此刻,她觉得有些讽刺。
根本没有守夜。
宋矜四处都找了,却始终找不到谢敛。
她心口越来越乱,越来越乱。然后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将睡前的每一句话,都回忆一遍。
不会看到尸首吗……
她眼睫扑簌,忽然失了神般朝外找去。先是顺着窄路,她强迫自己仰起脸去看每一棵树下的枝杈,生怕漏过了什么,又怕真的有什么。
顺着小路,她看到了醉醺醺的差役。
宋矜应当是怕的,她几乎是本能连言语都丧失了,一股脑拎裙跑过去。
两个醉鬼咧着嘴笑。
“……还算是识趣,不要我们亲自动手。”
“烦死了……寻个死,还非要跑那么远……他妈的,怎么还没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