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夜在渡口下船。”谢敛道。
这句话其实藏着许多别的问题,譬如船夫怎么会靠岸,譬如差役怎么会答应。宋矜自顾自思忖片刻,无法得出结论,但猜到谢敛已经有了安排。
可他每次的安排,都是将自己置于险地。
顺便将她推开。
宋矜还要细问,药效却发作了。
镇痛的药物,本身就带着安眠的作用,宋矜终于察觉到不对。
宋矜原本便模糊的意识,却变得越发模糊。她眼皮沉重得掀不开,懵懂而迟钝地看着谢敛,总觉得他的意图恐怕不止如此。
“谢先生……”她挣扎开口。
青年语调堪称温和,只应了她声,又说:“沅娘,睡吧。”
宋矜伸手,牵住他的衣摆。
究竟是要做什么,才非要让她睡过去。还是说,他的还存着以死平息众怒的想法,趁机要孤身赴死,这才令她服下汤药?
正暗合了她的想法,谢敛抽出衣袖。
宋矜又是慌又是无力,只有闭上的眼尾滑落一滴泪水,无声哭泣。在她以为谢敛即将离开前,他的衣袖再度落在她肩头,带着些微的重量。
眼尾的泪被人以指腹揩去。
因为困倦,耳边谢敛的声音如从云雾中缓缓传来,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,“稍后我要抱着你逃出去,你若是醒着,恐怕要受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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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以来,水匪都是最穷凶极恶之徒。他们盘踞在熟悉的河道内,不仅能凿穿船底,导致船只翻覆,还能依靠熟悉水性杀人越货,可以说最难纠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