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矜不由低落起来。
她拢着斗篷坐了会儿,说道:“他们原是进不来的。”
夜里的风越发冷了,宋矜往前挪了挪,目光落在谢敛握着册子的手上。对方的手很漂亮,修长白皙,脉络清晰。
然而此刻,指甲盖有些泛青。
他穿得确实太单薄了些。
“带着他们闯进来,一刻钟也不敢耽搁。”宋矜挨到谢敛身侧,解下斗篷一角,搭在他肩头,“先生觉得我是为什么?”
她就这么骤然靠在他肩头。
斗篷染着体温与药苦,笼罩向他。
谢敛本可以避开。
他僵坐着,低垂着眼睑,没有作答。
然而女郎却仍瞧着他,毫不遮掩眼底的担心。谢敛看她一眼,抬手按住了她肩头的斗篷,只道:“穿好,别让咳疾复发。”
或许是因为他的避之不答,她有些不高兴了,目光就这么凝在他身上。良久,久到他都有些开始反思,是否该解释一句。
“因为我担心你。”宋矜却说道。
谢敛因为她骤然的回答,指骨蜷起。
青年像是一道极淡的影子,轻轻瞥她一眼。他克制而隐忍地沉默片晌,端坐着,想了便可方才无奈说道:“我知道,”
宋矜侧目瞥了一眼斗篷,闷咳出声,故意说:“咳疾复发,也没有日日担惊受怕难受。”
谢敛骤然要收回手,却被宋矜抓住了衣袖。
他本该拂落她的手,却不知道为什么,僵硬地垂下手。
蜡烛一寸一寸烧下去。
仿佛谁也不愿再进一步、或再退一步。
直到窗外脆响一声,羽箭穿过窗棂。宋矜慢半拍才察觉过来,人已经被谢敛拉了一把,她被扣在他身后。
冷风灌入窗内,宋矜不自觉打了个寒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