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敛坐在窗前,搁下茶盏。
瓷杯盏落在木桌上,清清脆脆,不大不小一声。
赵简没由来噤声,不敢说话。
他抬眸偷瞧一眼谢敛,青年面色似冷玉般苍白,漆黑的眉眼如画笔描成,显得极其冷冽深沉。
说起来,谢敛只比他大一岁。
可周身的气场,却比起年迈的傅也平更甚。
谢敛温声道:“陛下,天底下没有两全的好事。您若是无法做出决断,不如就此作罢,想得越多越是贪心不足。”
赵简一颗心彻底沉下去。
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瞧着谢敛。
然而谢敛不再说话。
虽然谢敛下了逐客令,赵简却不想走。气氛有些尴尬,赵简绞尽脑汁,思考自己是哪里许诺得不太对。
正思忖着,门被敲响。
推门进来添茶的,是个年轻的小娘子。
曾经远远瞧过几眼的缘故,赵简一眼便认出来,这是谢敛的夫人。去年谢敛被流放时,何等的落魄,只有这个女郎不离不弃。
果然,谢敛面色温和了几分。
他问道:“怎么来了?”
宋矜给赵简见过礼,方才温声说道:“家中没有女使,我不放心,按礼我是该来为陛下添茶。”
谢敛看了赵简一眼。
赵简连忙道:“无碍,无碍,先生招待得很好。”
“家中只有清茶,陛下勿怪。”女郎为他们添好茶,方才微微一笑,警告似的瞧一眼谢敛,“先生清简,不会待客。”
赵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谢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