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简蹙眉,似是无措地道:“……只能如此。”
话是如此,他却在不动声色瞧着太后。
若是重用太后私下联络的人,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?
“不妥。”太后直接说,她抬手摩挲赵简的额头上的疤痕,语调柔婉起来,“陛下还记得这块疤痕吗?当年秦王摄政,甚至敢对年幼的天子动刑,就是因为权势太盛。”
赵简肩头一颤。
他不由回忆起旧事来。
父皇死得早,他才在襁褓里便被扶上了龙椅。行摄政之权的,便是野心勃勃的皇叔秦王。
彼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。
在秦王的控制下,勉强度日。
四岁时不懂事,不知道怎么触怒了秦王。当着朝臣与内侍的面,秦王径直抄起案上镇纸,砸在了他的头上。
顿时间头破血流,年幼的赵简又疼又怕,瑟缩着伏在地上哭。
殿内却没有人敢上前劝阻要上前踢踹他的秦王,只有太后尖叫着扑过来,紧紧将幼子护在怀中。
因为太后这句话,赵简的额头仿佛又火烧火燎地疼起来。
“母亲说的是。”赵简有些后悔自己对太后的试探,但话已至此,忍不住又说,“但若裴农是忠臣,未必不能托付。”
太后默然片刻,说:“陛下是知道我曾传信给裴农的事了?”
赵简一惊,“母后哪里的话?”
“陛下从前最是信赖我,如今怎么这样了?”太后面上露出哀戚神色,避开赵简的目光,轻声说,“陛下,你忘了,我的族人都被你流放到谁的地盘了吗?!”
赵简面色陡然间苍白起来。
两年前,谢敛借清君侧为借口,软禁太后、流放太后族人,还政于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