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敛垂眼不语,原本眉梢眼底的几分喜悦被风吹散。他的父亲也十分寡言,每每都会惹得母亲不高兴。
每次母亲不高兴了,父亲就会折一只草折的小动物。
放在母亲的妆奁内。
但母亲看到这个小玩意,反而更为恼怒。所以他哪怕是学会了怎么折,却也从来没有想过,要折出来送给谁。
但……
沅沅妹妹性格这么好,应当把不会生气吧。
果然,眼前的沅沅一点也不生气。
她充满好奇地捧着草蜻蜓,轻轻抖动,草蜻蜓仿佛要展翅飞出去。小女郎弯弯的眉眼满含笑意,忽然举起手,对他说道:“哥哥,我想戴在头上。”
谢敛心中一动。
想起父亲折出来的草蜻蜓放在母亲的妆奁里,显得黯淡的色彩。
可面对小女郎亮晶晶的眼睛,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。他接过这只草蜻蜓,给她戴在了头发上。
一颤一颤的草蜻蜓,停在小女郎乌黑的发髻上,仿佛也活了过来。
谢敛陡然间,觉得这物件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。
“我很喜欢。”她笑着说,凑过来与他说,“等我阿爹以后当了大官,我就去京都找哥哥玩!”
谢敛点点头,说道:“好。”
小女郎伸出手,要与他拉钩。
他记得她明亮的笑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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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敛随着秦既白在京都带了一些年,秦既白因为党争,提前致仕。原本是要去往辰州定居,却在出发前,一场疾病过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