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无情调 任欢游 856 字 8个月前

年少为人妇时,她不敢细思细究,日日将那些偶然透露出的不适、刺痛,用各种自我臆想出的甜言包裹,哪怕日久天长透出让人不得不承认的腐烂恶臭,亦要加重药剂再三自我劝慰。

装作不知不懂,也不过是怕将那些个恶臭之态显于天光下后,她无法面对自我罢了。

“你二人推杯换盏之际,黄大人言辞下隐含的促狭嘲弄,你当真瞧不出半点?”

“你看得出却不曾为我出头,只一遍遍笑着附和。”

“一场酒宴你含笑重复拙荆慕色而痴,实乃小生罪过。眸中自得尽展在眉角眼梢,丝毫不曾维护我的体面。”

杜丽娘看着柳梦梅,紧握的双拳下是早已麻木、无法感到痛楚的指痕。

二人初见,她痴情慕色,只见他一表人才便觉此人品性优良,可在数千个日夜,他于她身边辗转反侧时,她方知晓皮囊骗人苦。

他高中状元,她道他文情过人,待到细细问过才知他那才学亦有大大的水分。无非赶得运道好,投机取了巧方有功名。

到今日,她才终敢承认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文豪才俊,不过一见色昏智的寒儒而已。

还记得当年郭驼曾说他年过二十不曾发迹,又嫌侍奉果树搬柴运水多有劳累,这方打定主意四处打秋风,而本该寒窗苦读之期,他却整日情思昏昏沉于女色。

怎奈她也是戏中人,年少时不曾将这些瞧得真切,待到一生碌碌而活,方知自己轻易许下了什么。

“黄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,酒席之上的一二谈笑之言也被你记到如今,实不够大度。”

柳梦梅闻言辩驳。

事实而已,既都做了又有什么怕人听的?柳梦梅只觉杜丽娘今日胡搅蛮缠,好生怪诞。

“谈笑之言?”

杜丽娘抿唇,满心无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