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宝亏他良多,他不耐见又如何?辨到阴司殿也无人能说他一个错字。
“你可知因此事父亲过世我都未能再见上他一面?”
柳梦梅道:“当日杜宝能说出离异了柳梦梅方认女,这般父亲不认不见又能怎的?”
“我乃家中独女,高堂掌上珍,心尖肉。我父母身将半百方生我一女,我自幼受二老庇护,娇养……”
“你还当娇养是对不成?”
再度听杜丽娘重复她那矜贵出身,柳梦梅难免厌烦。
“我知你自幼娇养而成,也正是如此你行事很是铺张。”
“我俸禄微薄,养不起许多人口,你执掌家宅却购入十数奴仆,以至家中吃紧多年。原本家中有春香郭驼,外加粗使二人便已足够,便是因你娇养多年,吃苦不得方如此浪费。”
“你这话当真丧尽天良。”
杜丽娘怒斥:“你高中状元已是官身,出行排场怎能如旧时一样?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,若没个官爷排场,怎会受他人高看一眼?”
“我为你打点内外,不辞辛劳,未想过能得一句辛苦,但也不该得此歪曲。”
“何曾歪曲?”
“奴仆事小,你常要穿好吃好,也让人心焦。”
她自幼娇养,十指不沾阳春水,四体不勤五谷不分,整日只知看书习字无甚功用。家中浆洗扫洒无一上手,皆需奴仆伺候。
“且不仅如此,你亦不知精打细算,未雨绸缪。”
族中没落,他自小饥寒,若不靠几株果树养活,还不知能挺过几个寒冬,是以他深知银钱难赚,自看重克勤克俭。
“当日我高中状元,上峰送来贺礼,当中有匹名贵缂丝。上好的料子值好多银钱,若变卖不知够府中花费几个年头。你却是转手便送回杜府,为做门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