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二叹息:“女子无继承祖产的资格,母亲手中有什么我做人儿子的会不清楚?当日外祖的东西都留给了族中,母亲是半分不曾到手的。”
“你也不要总惦记没有的东西。”
“莫说母亲手中没什么财务,便是有,我这为人子的又怎能肖想?再说我又不是没有俸禄,这一年的俸禄不够府中嚼用?”
“你这话是我在肖想母亲体己银子了?”
柳二夫人忽然站了起来:“你那俸禄你怎想着提的?你一年俸禄也不过仅仅够家中嚼用,但凡二妹妹多回家两次,那一口吃食都得从爹娘口里缩。”
“这些年家中里里外外人情往份、红白喜丧,几个孩子聘礼嫁妆,哪一样不是从我嫁妆里头出的?”
“你张口闭口让我不要肖想母亲手中银钱,却怎不想想我的难处?”
“你可瞧见这几年我给自己缝过一件新衣衫,换过一支珠钗没有?”
“你一年拿回的银钱,七七八八加在一处也不过百两出头,你在外做官,光是每年给你制靴就需得七八两,爹娘年岁大了,每年诊脉抓药又需上十几两银子。”
“我今岁给了你一百二十两,总该有剩余……”
“剩余?”
柳二夫人嗓音愈发尖锐:“你那是一百二十两金子不曾?家中里外养着这么多人,且你又是官身,进出皆要体面,你知不知道光是维持这一份体面,每年便要花费多少银子?”
“你与同僚饮茶听戏,一次连带打赏需得一两多银子,你每月去个三五回,这又是多少开销?”
“过年过节,四季三餐,父亲母亲那边都需使出最好的,这一项又是多少?”
“我嫁来柳家带着的那两口红木箱子,你去瞧瞧,是不是见了底?”
“你且说说,是我惦记着母亲手里那些东西吗?你是唯一的儿子了,咱坤儿是爹娘嫡孙,可你瞧见坤儿在这家里沾过一点便宜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