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家二子眉头紧蹙,喉咙间好似堵着一团饱胀情绪,难以下咽,又无法倾吐。
许久许久,他方从怀中掏出一块指甲大的金锭递给杜丽娘。
“这……本是我想要给坤儿先生的润笔银子,如今母亲收着压兜吧。”
“我在府中不缺银钱。”
杜丽娘摇头,知晓儿子亦不好过。
“母亲且收着,若下次……您也好帮衬帮衬二妹妹。”
杜丽娘抬头,犹疑过后这方将小小一枚金锭接在手中。
她这一生,着实对不住二女儿,即便她知晓儿媳为此不快多年,亦不想理会,无法理会。
将金锭给过杜丽娘,柳家二子又嘱咐几句早些歇息,这方满面愁容回了房。
他一生于国于家并无建树,非要谈一二长处便是他为人尚算正直,为官亦常以清廉自居。也正因如此,家中惟只靠一份微薄俸禄过活,甚是艰难。
如今他将给坤儿先生的润笔银子给了母亲,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填补这份空缺。
人至中年,一方父母,一方妻儿,他要如何平衡承担?
在院中吹了好半晌冷风,柳家二子方微佝着背回了房中。
“回来了?”
“呃……嗯。”
他语气含糊,进门时不敢看妻子一眼。待妻子出口询问,才发现妻子未曾睡下,正在蜡烛前缝补什么。
“怎的夜间缝补?仔细伤了眼。”
“给坤儿缝衣裳呢。”